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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庶姐親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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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.庶姐親近

用過早點,莊仕洋便備車上朝去了,媚姨娘見莊仕洋離開,盯著周氏哼了一聲便出了屋子。寒雁抹了抹嘴,也跟著站起身。周氏朝莊語山使了個眼色,莊語山立刻站起身,討好的對寒雁道:“雁兒妹妹可有事?”

寒雁掃了一眼周氏,見她笑著望過來,略一思忖便道:“無事。”

莊語山立刻走過來拉住寒雁的胳膊:“左右無事,不如一起去花園逛逛。”

陳媽媽不屑的看了周氏母女一眼,不過剛進府,竟擺出了個主人的架子來。不知道的,還以為莊語山才是莊家正經的謫女。

寒雁也不惱,笑著拍了拍莊語山的手:“姐姐畢竟是是第一次進府,想來這府上的景色也是從未見過的,我便領姐姐四處走動走動,免得走岔了路,進了不該進的地方就壞了。”

漫不經心的擡眼,果不其然瞧見莊語山的小臉青一陣白一陣,最後勉強笑道:“那就勞煩妹妹了。”

寒雁不置可否:“這府裏除了父親,大家都叫我四小姐,雁兒姐姐和周姨娘也這麽叫吧。其他的稱呼,聽著怪不習慣的。”

“你!”莊語山沒想到寒雁會來這麽一句,指著寒雁便道。

“我怎麽了?”寒雁疑惑道:“姐姐為何指著我,指著別人可不是大家閨秀的行事。”

“語山!”周氏突然開口,深沈的目光定格在寒雁身上,慢慢道:“四小姐說的沒錯,大家閨秀可不會這麽指著別人,看來得找個人教教你規矩了。”

寒雁聽了卻是一挑眉,大家閨秀?莊語山一個庶女,如何稱得上大家閨秀?看來一開始就存了登堂入室的心思,要謀奪謫女之位。真真是狼子野心的母女兩。莊語山委屈的眼睛都紅了,又不敢違抗周氏的命令,硬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:“剛是和四小姐開玩笑,我們快走吧。”

“三姐也一起去吧,”寒雁卻是轉頭對一邊的莊琴道,見莊琴不知所措的模樣,便對一邊的晚姨娘道:“晚姨娘,我也好些時候沒與三姐說說話了,今日就把三姐借我一日如何?”

晚姨娘一楞,接著笑了笑:“四小姐客氣了,琴兒,今日就陪著四小姐好好玩吧。”

莊琴這才走上前來,眉目間還有些遲疑,寒雁卻是徑自拉了她的手朝前走,把個莊語山落在後頭。

“娘——”莊語山看著周氏,又看看前面的寒雁和莊琴,氣憤的跺了跺腳。

周氏皺了皺眉:“快跟著去。”

待莊語山不情不願的離開後,周氏看了一眼垂頭站在一邊的晚姨娘,笑道:“姐姐可願去我那院子坐坐?”

晚姨娘輕輕搖了搖頭:“改日吧,今日我有些頭暈,想回去休息了。杏兒,過來扶我。”身邊的丫頭連忙上前扶起她,晚姨娘對周氏點了點頭:“我先告辭了。”也不等周氏答話,徑自走了。

周氏臉色變了變,等那身影走遠了,狠狠的往地上卒了一口:“什麽東西!不過是個失寵的賤婦,竟然也敢跟我使眼色!”

身側的李嬤嬤看了看屋裏,道:“老奴看這晚姨娘也是個不識擡舉的,夫人邀她過來坐是擡舉她,沒想到竟這般沒眼力。真是個蠢的。”

“行了,”周氏不耐煩道:“你少說兩句,我看這府上,沒一個是好相與的,先回院子,有些事還得商量商量。”

再說這邊,寒雁走到挽香閣前的花圃裏,初冬紅梅欲開未開,更是增添了幾分好景色。空氣裏暗香浮動,襯著清幽的草木,更是清新雅人。

最中間的石桌上擺著一副棋局,寒雁看著看著來了興致,便拉著莊琴道:“早聽說三姐棋藝一絕,不如與我對弈一局?”

莊琴小聲道:“哪裏那麽誇張,不過學過罷了,四小姐可別這樣說。”

寒雁皺了皺眉,不過立刻就笑起來:“說那麽多作甚,來,擺棋。”

一邊的莊語山卻是郁悶萬分,不知道為什麽,寒雁一直對她十分冷淡。雖然面上是說三人一起逛園子,可是自始自終,她都拉著莊琴的手說話,把自己拋在一邊。有的時候自己插話,也被她輕描淡寫的擋開或是忽略,似乎是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。

莊語山敏感的感覺到,寒雁對她有敵意。可是為什麽?她一直按照母親所說的,討好她親近她,可是她呢,處處端著侯府謫女的架子,簡直可恨。如果沒有寒雁,這一期就是她的了,不對,這一切本來就是她的!憑什麽被莊寒雁占有!母親說,她明明…

莊語山越想越是不甘,一張俏麗的小臉也扭曲起來,一邊下棋的寒雁卻是把這一幕盡收眼底,不動聲色的執了一枚白子落上棋盤。

莊語山身邊伺候的丫頭雲兒憤憤道:“小姐,她們怎麽能這樣對你?”

莊語山聽聞卻是心中一跳,漸漸冷靜下來,扭頭看見寒雁她們下棋下的專註,半分沒有註意到自己,又是一怒。她自小便樣樣出色,走到哪裏都是眾人註意的對象,可是自從進了這府裏,不能穿美麗的衣衫,要隱藏起自己的才華,甚至得低下頭去討好面前的女子,實在是忍無可忍。索性一轉身,對雲兒道:“她們自顧玩的有趣,我可不願意傻等在這裏。不管她們,我要自己逛逛。”說完就擡腳離開,徑自朝花圃裏走去。

雲兒連忙跟了上去,寒雁卻是眼睛都沒擡一下,倒是一邊服侍的姝紅,把手裏的茶壺交給汲藍,自己離開了。

寒雁似乎整個身心都沈浸在棋局中,半晌捏著棋子的右手才猶猶豫豫的放在一個地方,緊接著就是一個黑子壓了下來。

“我輸了。”寒雁嘆了一口氣,苦著臉道:“都第五局了,為何我總是輸?”

莊琴也笑:“你急於求成,落子之前雖有思索,卻只顧了眼前幾步。而我從落第一顆子時,就開始布局。之後你走的每一步,我便有應對的棋子了。”

寒雁一楞,擡眼看去,對面的少女拈著棋子,似乎不經意道:“人生如棋,落子無悔,所以每下一盤棋,都要真心對待,不可僥幸。”

“三姐真是高手,”寒雁笑瞇瞇道:“我輸的心服口服。”

莊琴卻是搖了搖頭,許是和寒雁下了些棋的緣故,無形之中距離竟然拉近了很多,言語間也開朗起來:“今日便到這裏吧,姨娘還等著我回去一同做桂花糕。”

寒雁笑了笑:“晚姨娘真把你當小孩子了,”覆又淡淡道:“其實我很羨慕你…”至少娘親還活著。

莊琴一怔,面前的少女梳著兩個圓圓的發髻,稚氣未脫的臉上,眉眼間卻是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憂傷。心裏一軟,便拍了拍寒雁的頭:“總會好的。”

這樣親昵的舉動一做出來,寒雁先是呆了呆,心中一陣暖意,便笑道:“但願吧。”

莊琴四下看了看,道:“也不知那位語山小姐去了哪裏?”

“語山小姐”這個稱呼一出來,自然就說明了莊琴心中,莊語山不過是個外室之女,不被承認的身份。寒雁笑了笑:“不必管她了,她願意逛著便逛著,攔著她反而會怪我們。”

莊琴也不多說,當下帶著丫頭離開了。

莊琴走後,寒雁站在原地,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,自言自語道:“我原先從不知道,三姐竟然這般聰慧的。”

汲藍把披風給寒雁披上:“奴婢記得小姐小時候很愛跟著三小姐身後的,只是大了之後,便和芙蓉院的來往淡了。”

怕是其中又有什麽隱情,寒雁挑了挑眉,雖然對小時候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,但是以莊琴的智慧,與她平日裏表現出的平凡懦弱的庶女模樣來說,實在是差別太大了。

為什麽她沒有在自己面前掩飾呢?寒雁一手支著下巴,心裏暗自計較,而莊琴下棋的那番話,對她說的,又在暗示什麽?

還在思索,便見姝紅從外頭走進來。

“可有什麽事?”寒雁問。

姝紅搖頭:“語山小姐只是在花圃裏走了走便回了自個兒的院子,不過…”

寒雁眼睛一亮:“不過什麽?”

“不過奴婢看見了周姨娘身邊的李嬤嬤,和林管家在一起說話,說了很長的時間。李嬤嬤還塞給林管家一個金簪子。奴婢隔得遠,不敢走近了。”

汲藍驚訝道:“李嬤嬤剛進府,怎麽和林管家這樣熟了?”

寒雁眸光一冷。林管家在府裏做事做了幾十年,是府裏的老人,娘親在世時大小事務都讓林管家幫襯著一點。周氏來者不善,帶來的身邊人自然不是什麽好貨,那金簪子不是普通的物什,李嬤嬤交給林管家,必然是周氏吩咐,作為打點的酬勞。

只是,正如汲藍所說,周氏剛剛進府,怎麽會這麽快就與林管家熟了。即便林管家是個墻頭草見風使舵,可是但凡有兩分頭腦,便會謹慎的觀望幾日。那麽,這林管家,究竟是周氏進府前便和李嬤嬤有關系的,還是進府後被收買的?

如果是進府前,那麽娘親的事,倒是可以從這裏查一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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